滕州古为滕国,又称善国。我们善医人有善心、行善事、做善人,已成了几代人的座右铭,也成了我们的院训。但当前紧张的医患关系迫使我常常自保,慢慢地忘记了院训,有时难免被患者打骂。
前年春节一对青年夫妇抱着发热两天仅1岁的孩子就诊,患儿体温39.2℃,咽充血、心肺腹正常,病理反射阴性,血象及CRP不高,诊为上呼吸道感染退热抗病毒治疗。其母突然问:“没事吧?”不久前有位大夫回答此类患儿“没大事”,后来抽搐住院查出脑炎,家长不依不饶缠了他好几天,我怎能再犯这种错误呢?“不好说。”我顺口说。“可你是专家!”“专家考虑的多才不敢说呢!”“为什么?”“好多患儿早期仅发热,可后来是麻疹、脑炎、心肌炎……”我胸前猛地挨了一拳,“你讲得太难听啦!”男的狠狠地说。“他对你有点过分,可你讲得也太可怕了。”女的说。我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先观察疗效再说吧,有情况随时来找我,我真不敢说‘没事’。”“你这一拳就白挨了?”患者走后助手问到,我说:“是咱没沟通好,再和他们计较那还有善心吗?”
那年的冬天,又一对青年夫妇抱着10个月刚输过液患儿让我听诊,决定明日打不打点滴,助手一刷卡进不了程序。我不想出什么岔子,就告诉“你明天再听吧”。“别的大夫怎么能听还能开点滴?”我说:“没医疗信息光听听就做决定是对你不负责。”女的愤愤地离开了,男的出门就骂开了;助手要出去理论被我拦住了,“那样咱还是善医人吗?”
面对形形色色的患者,我怎样才能正确对待呢?怎样沟通才能更好呢?困惑之中我与同事、领导、朋友交流过,我慢慢体会到,“对患者多一点担当、多一点解释、多一点帮助才是我们应有的正确态度”。
近一年多来,我的行医态度和方法大有改变,不知不觉中在患者心目中的位置也发生了改变。“那老大夫看病细心,得挂他的号”,“那老专家病情讲得明白,让他看了咱放心”。这是患者之间的私语和口碑。上个月,一位两岁男孩的家长挂了急诊号找我看,我见家长焦急也没让他换号就优先给他看了。患儿已高热3天经过4位大夫治疗仍高热达39.5℃,精神尚可、无皮疹、浅表淋巴结无肿大,心肺腹正常,无病理反射,血象及CRP不高,胸片、脑电图、尿常规正常,彩超显示肠系膜淋巴结肿大,已有大夫诊为肠系膜淋巴结炎。家长紧张地催我收住院。该诊断什么病呢?我突然想起“无明确原因发热要做咽部检查”。我用压舌板一看,咽部明显充血,扁桃体Ⅲ度肿大,右上极有脓栓。真相大白了,我详细解释后家长不再要求住院了。我在患儿输液单上签了个“急”字,并再三嘱咐物理降温、多饮水,并留了手机号。两日后热退,4日后扁桃体明显缩小,改为口服药。家长说:幸亏别人介绍才找到您,要不然我们就去济南了,太感谢了,他们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这时才意识到患者如此淳朴,善医人责任如此重大。在当前紧张的医患关系中,我们只有像白求恩那样“对工作极端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极端的热忱”;只有“一事当前,不先替自己打算,首先多为患者着想”,才能取得患者的信任,才能得到患者的尊重,才能成为患者心目中的好大夫。我们也只有传承院训,存善心、做善事,才能成为患者喜爱的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