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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减影血管造影检查的医患沟通案例一
正文

刘某,女性46岁,以“一过性意识不清、言语不清、右侧肢体无力36小时”之主诉入院。36小时前患者在做饭过程中,突然意识不清,被家人扶住,约数秒钟后意识恢复,自觉轻微头痛、右手持物不紧,右腿发软,行走时右足尖稍拖地,病后无恶心、呕吐等其他不适,为进一步诊治收入院。患者既往有高血压病史,否认其他疾病及药物过敏史。入院时查体:一般情况可,体温、脉搏、呼吸正常,血压160/95mmHg,心、肺、腹查体未见异常。神经系统检查:意识清醒,言语涩滞,部分表达困难,面部表情对称,无闭眼障碍,无口歪,伸舌居中无偏斜,左侧上下肢肌力正常,右侧上下肢肌力稍差(V-级),全身感觉未见异常,未发现病理征及脑膜刺激征。入院诊断:①短暂性脑缺血发作;②腔隙性脑梗死;③高血压病。入院后检查血、尿、粪常规及肝肾功能、血脂、血糖、凝血全套均未见异常,脑CT提示腔隙性脑梗死,脑MRA未见明显异常,给予降压、抗血小板聚集等治疗,患者血压恢复正常,肢体无力有所好转,但是头痛未见明显改善,上级医生查房分析患者病情,患者入院时头痛,当时血压高,因此头痛可能与高血压有关。入院后虽然脑CT未见能解释头痛的器质性病变,但患者若为小量蛛网膜下腔出血,可以用脑血管痉挛解释患者发病时的一过性意识障碍以及随后的轻偏瘫;另外,患者也可能为短暂性脑缺血发作、腔隙性脑梗死同时合并其他的高颅压性疾病。因此,向患者及家属详细告知了病情及腰椎穿刺、脑血管造影的必要性,建议其做腰椎穿刺及脑血管造影检查,进一步评估颅内压力及脑血管状况,但患者坚决拒绝一切有创性检查,而且在检查单上签名拒绝检查。由于患者头痛后来渐减轻,且脑MRA未见明显异常,故医生也未再坚持。住院1周时患者几乎无明显不适,拟择期出院。此时患者突然再次意识不清,呼之不应,肢体抽搐,再次急诊脑CT见明显蛛网膜下腔出血,抢救无效死亡。家属认为患者仅仅患有腔隙性脑梗死及轻微头痛,怎么会引起死亡?提出上诉,要求院方给予合理答复。

【问题】

1. 医生与患方的沟通方式有无问题?

2. 上述案例中,涉及医患沟通中患者的哪些权利?

【解析】

1. 突然短暂性意识不清多由严重心脏病或脑器质性病变引起,前者患者多伴随心慌、气短,后者可包括癫痫、晕厥及短暂性脑缺血发作等,癫痫可伴有肢体抽搐,单纯的一过性意识障碍最常见于短暂性脑缺血发作及血管迷走神经性晕厥。该患者在意识清醒后随之出现言语不清、右侧肢体活动不灵,加之脑CT见腔隙性脑梗死病灶,因此患者的临床表现完全可以用短暂性脑缺血发作及腔隙性脑梗死来解释。患者入院时血压高,可以解释入院时的头痛,但当血压降至正常,仍然头痛时,医生的再次分析也合乎情理,不能排除小量蛛网膜下腔出血所致的头痛。医生做到了“告知权”,患者也享受到了“知情权”及“选择权”。

2. 在临床工作中,医生与家属沟通时,当医生认为已经告知患者或家属所有需要告知的内容,如医生告诉家属,患者的病情很严重,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时,家属常常竟然还会追问道“大夫,我家人的病情要紧不?”这只能说明家属对医生谈话的内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理解。那么,医生如何来验证谈话的内容被真正理解?经常的做法应该是,当谈话结束时,医生应该问家属:“我刚才都给你说了些什么?你是怎么理解的?”例如,腰椎穿刺术其实是神经内科最常见、最普通的检查,但因为系特殊检查,检查前需要告知并签写知情同意书,由于医生告知不到位或者患者及家属没有真正理解,经常出现的一幕是:医生还没讲完穿刺的操作过程,家属在根本不理解的情况下按照自己的思路盲目拒绝。当然,脑血管造影的检查谈话也一样。本案例中家属认为CT、MRI检查都未见明显异常,患者经过治疗后又无不适症状,没有必要再做有风险的检查,因此拒绝了一切有创性检查,而医生的告知是否充分,是问题的焦点之一。因此,作为医生,在与患方进行沟通时,必须“以患者为中心”。首先,一定要让患者家属完全了解疾病可能的风险,为什么需要做这样的创伤性检查,这种检查会给患者带来什么好处,是不是无创的检查能完全替代;若不能替代,为什么。然后,再谈检查的风险以及针对这种风险会采取的预防措施。最后,才谈可能出现的意外。如果医生一开始就谈风险和意外,患者或家属认为这种检查风险这么大,而医生对这些风险束手无策时,当然不会同意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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