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介绍
患者,男性,29岁,职员。因“左下后牙、颌下、颈部及胸部肿胀疼痛10天,加重伴气促1天”来笔者医院就诊。患者于2010年4月9日出现左下后牙区、颌下、颈部及胸部肿胀疼痛,自服消炎止痛药无效,遂于4月16日来笔者医院口腔外科门诊就诊。血常规:白细胞19.5×109/L,予头孢西丁钠、奥硝唑治疗3天,上述症状进行性加重,同时出现胸闷、气促。紧急检查X线全景片示左下第三磨牙阻生;面颈胸部CT:左颌下、颈部及胸部软组织肿胀伴皮下积气,故考虑“左侧颌下、颈部及胸部软组织蜂窝织炎”在局麻下行脓肿切排引流,因患者病程较长,病情加重,于4月19日收住笔者医院急诊病房。既往健康。
入院查体:T 37.9℃,P 108次/分,R 21次/分,BP 135/84mmHg。意识清,急病面容,发育良好。张口受限,心律齐,心音强,未闻及杂音。两肺呼吸音响,未闻及干湿啰音以及胸膜摩擦音。腹软,肝脾肋下未扪及。左颌下、颈部及锁骨下软组织肿胀,压痛明显,各切口均有脓性渗出,恶臭。
重要提示
1.青年男性,既往健康,急性起病,病初为左下后牙、颌下、颈部及胸部肿胀疼痛,后出现心包炎及ARDS的表现。
2.感染的控制在于充分引流脓腔,以及足够疗程及广谱抗生素的治疗,尤其是需要覆盖厌氧菌。
3.一个复杂病例的成功救治得益于多学科的共同诊治。
入院后不久患者出现气促明显,无法平卧,立即行气管切开术,术后行胸、上腹部CT平扫示纵隔内感染,左下肺渗出多。并急查血常规示白细胞24×109/L,考虑感染进一步加剧,并已扩散入纵隔,形成下行性坏死性纵隔炎,遂转入胸外科行进一步治疗。在基础麻醉加局麻下在胸骨后引流(上至胸骨上凹,下至剑突下各放置引流管1根),经探查发现胸骨后有一脓腔,有黄色脓液引流出伴有恶臭,脓腔周围软组织水肿,将脓液吸净后,留置引流管。术后予万古霉素、亚胺培南-西司他汀钠及奥硝唑三联抗感染经验治疗。之后2日复查血常规,白细胞持续上升,同时出现血压下降至80/40~90/50mmHg,床旁胸片示右下肺片状阴影,双侧肋膈角模糊,床旁B超示双侧中等量胸腔积液,心包少量积液,考虑脓胸,遂行双侧胸腔闭式引流术,术后双侧胸腔各引流出400ml黄色液体,送常规生化等检查。之后1日再次复查床边胸片示心影增大,心包积液;紧急检查床旁心电图(图1),发现全导联ST段非弓背向上型广泛抬高,心肌酶谱正常。考虑并发急性化脓性心包炎,遂于下午在超声引导下行心包穿刺引流,抽出淡红色混浊液体,易凝固,并留置Arrow导管。晚上8时心包穿刺放液550ml后,患者症状有明显改善,HR降至90次/分,BP上升至118/71mmHg,氧饱和度98%~100%。随后患者又多次出现氧饱和度下降,考虑有并发ARDS的可能。予呼吸机辅助呼吸,抗生素调整为万古霉素、亚胺培南-西司他汀钠及奥硝唑。经上述积极治疗后,患者病情逐渐稳定并趋向好转,多个脓腔逐步关闭,感染亦逐步控制,血象逐渐恢复正常,故予停用呼吸机,拔除所有引流导管。此后未再出现症状反复。抗生素治疗中曾有一度低热,考虑院内感染,曾将万古霉素换为替考拉宁,亚胺培南-西司他汀钠换为头孢哌酮-舒巴坦钠治疗,奥硝唑继续使用,考虑患者长期使用广谱抗生素,加用氟康唑预防真菌感染,之后体温逐渐下降,抗生素给予降阶梯治疗。最后化脓性心包炎治愈,未遗留明显心包后遗症;患者其他部位的化脓性病灶,如多发脓胸、纵隔炎、左颌下、颈部蜂窝织炎均得到充分的控制,并在口外科医师协助下顺利拔除阻生齿。患者出院时,复查胸片及胸部CT提示右侧局限性包裹性积液,B超提示中少量积液,且内有分隔,待其自然吸收。

图1 床旁心电图
最终诊断:①左下颌、颈部蜂窝织炎;②下行性坏死性纵隔炎合并脓胸、化脓性心包炎;③A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