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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例 肺部感染、肝脓肿并发脓毒性休克
作者
陈旭岩;王仲
案例诊断
脓毒性休克;MODS
病例摘要

病情介绍

患者,男性,28岁。因“反复发热7天,加重伴上腹部胀痛、呼吸困难2天”入院。入院前7天无明显诱因出现全身乏力不适,发热,体温波动于38~39℃,呕吐多次,非喷射状,呕吐胃内容物,无咽痛,无咳嗽、咳痰,无腹痛、腹泻,未予重视。次日上午就诊于当地医院,发现体温升高,最高体温39.9℃,予以头孢曲松静脉滴注及退热等治疗,病情稍有好转,当日夜间,患者再次出现类似症状,体温最高至40.2℃,随后再次就诊,行血尿常规及胸透检查,拟诊发热待查,伤寒,急性支气管炎予以抗感染治疗,病情反复发作,无明显好转,并出现右上腹部胀痛不适及呼吸困难、全身大汗、血压下降,遂转至笔者医院就诊,来院前24小时无尿。患者近半年无旅游史,既往健康,否认肝炎、肺结核、疟疾、菌痢等传染病,否认近1年有动物抓咬伤史。

入院抢救时:T 40.1℃,P 120次/分,R 32次/分,BP 76/50mmHg,SPO2 85%,快速血糖7.2mmol/L,嗜睡,面色苍白,呼吸急促,肢端湿冷,双肺呼吸音粗,全腹软,体表未见皮疹。面罩吸氧10L/min,患者仍呼吸急促,脉氧维持在90%以下,快速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呼吸,同时经外院带入的静脉通道加压输入林格液,护士快速另建两路外周静脉通道,并留取血标本(查血常规、血生化、血培养、凝血检查等),快速输入林格液,静脉滴注亚胺培南-西司他汀钠1.0g。建立右侧锁骨下静脉通路,测CVP<0cmH2O,输羟乙基淀粉,多巴胺和多巴酚丁胺静脉泵入。置入胃肠减压管,胃肠引流液50ml,清亮,置导尿管。行床边心电图、胸片及超声检查。

入院检查:血常规:WBC 10.7×109/L,N 90%,Hb 136g/L,PLT 95×109/L,CRP 260mg/L(<8mg/L);血生化:ALT 471U/L(0~50U/L),AST 499U/L(0~50U/L),LDH 165U/L(60~240U/L),碱性磷酶酸256U/L(50~172U/L),GGT 387U/L(<50U/L),淀粉酶30U/L(<110U/L),脂肪酶76U/L(23~300U/L),CK 224U/L(15~195U/L),CK-MB 8U/L,白蛋白32.9g/L,球蛋白20.3g/L(20~ 30g/L),Cr 136μmol/L(45~110μmol/L),UA 393μmol/L(150~430μmol/L),BUN 3.0mmol/L(2.9~7.5mmol/L),Glu 8.0mmol/L,总二氧化碳26mmol/L,钠134mmol/L,钾3.3mmol/L,氯99mmol/L;凝血:PT1 5.5秒,APTT 43.4秒(20~40秒),TT 14.3秒,D-二聚体4mg/L(<0.5mg/L),纤维蛋白原419mg/dl(200~400mg/dl);血气(机械通气后):pH 7.30,PaO2 85mmHg(FiO2 45%,PaO2/FiO2 189mmHg),PaCO2 26mmHg,HCO3- 16mmol/L,BE -10.6mmol/L,Lac 2.5mmol/L;尿常规:红细胞正常,白细胞镜检1~3个/HP,酮体阴性,pH 5.5,蛋白质0.1g,比重1.025,胆红素(+),尿胆原(+);心电图:窦性心动过速;B超:双侧胸腔及腹腔未见明显积液,肝右叶占位,未见液化,胆总管直径6mm,胆囊5cm×3cm;胸片:双下肺纹理增粗(图1)。

图1 胸片:双下肺纹理增粗

入院诊断:①脓毒性休克,肝脓肿可能;②MODS:急性肝功能损伤、急性肾功能损伤、ARDS、Pre-DIC?

重要提示

1.青年男性,急性起病。

2.反复发热7天,加重伴上腹部胀痛、呼吸困难2天。

3.入院表现为脓毒血症、脓毒性休克。

4.床旁超声考虑肝区占位。

5.血源性肝脓肿。

治疗过程

诊治经过

在完成检查后,继续呼吸机辅助呼吸,加用甲硝唑和替考拉宁静脉滴注,低分子肝素钙5000U皮下注射,甲泼尼龙40mg静推,继续补液,静脉输入还原性谷胱甘肽等。第2天,患者一般情况明显改善,行胸腹部CT检查(图2),考虑感染源:肝脓肿,并引起肺部感染。电话询问血培养结果,未见细菌。甲硝唑、亚胺培南-西司他汀钠、替考拉宁抗感染及对症支持治疗。病程中复查胸腹部CT(图3、图4),第11天可见脓肿有部分液化。第12天在B超定位下行右肝脓肿“S”形管置入(图5),抽出黄色黏稠豆腐渣样脓汁15ml,注入血培养管,行需氧菌及厌氧菌培养,置管后第2天患者体温明显改善,局部使用利奈唑胺冲洗脓腔,但置管后第3天(入院第15天)患者体温开始再次升高,第4天体温达39.9℃,引流液少。第5天(入院第17天)导管在位(图6),体温明显改善,波动于37.4~37.5℃。第6天体温正常。第7天(入院第19天)再次高热伴皮疹,考虑为药物性发热,予相应处理后体温改善至入院第28天。入院第29天再次高热至39℃,考虑右侧胸腔炎性胸腔积液(图7),予引流后体温改善。病程中多次血培养及脓液培养均阴性。第35天患者一般情况较好,胸腹部CT检查显示病变明显改善(图8)。

图2 胸腹部CT(第2天):两下肺渗出病变,肝右后叶脓肿可能

图3 胸腹部CT(第6天):双肺可见明显渗出,并有双侧胸腔积液

图3 胸腹部CT(第6天):双肺可见明显渗出,并有双侧胸腔积液(续)

图4 胸腹部CT(第11天):肝脓肿,可见脓肿部分液化

图5 在超声引导下行肝脓肿穿刺置管(第12天)

图6 第17天(置管第5天)导管在位

图7 胸部CT(第29天):右侧胸腔积液增多

图8 胸腹部(第35天)CT:患者肺部炎症明显吸收,肝脓肿明显吸收。

讨论

感染引起的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SIRS)为脓毒症,严重脓毒症是脓毒症合并低血压(或至少一个器官低灌注,或功能障碍),当严重脓毒症出现对液体复苏无效的休克,就进展为脓毒性休克了。全身炎症反应首先发生于血循环和组织交界处,使得血管内皮细胞受损,出现出凝血障碍,各脏器功能受损,因而内皮细胞受损及凝血改变也构成了脓毒性休克病理生理的基础,没有明显禁忌证时积极抗凝治疗能提高存活率。在实现复苏目标的同时积极完善床边检查,寻找可能的感染源。

1.第一阶段

迅速针对脓毒性休克治疗,稳定生命体征,明确可疑感染源。

本例患者急性起病,表现为SIRS,来院时快速体检提示呼吸及血流动力学不稳定,立即在有效监测下快速建立可靠的呼吸循环通路,维持有效呼吸,积极液体复苏,留取血液标本进行相关检查,评估各器官功能,发现并发急性肝损伤、急性肾损伤、ARDS、可疑Pre-DIC,液体复苏效果差,加用血管活性药物后血流动力学改善,考虑脓毒性休克。本例患者入院存在呼吸、循环、肝、肾、凝血等功能受损,积极展开了具体器官支持,特别是早期予以低分子肝素抗凝治疗,尽可能避免脏器微血管栓塞。

在对症处理的同时,通过床旁超声及影像学检查发现肝占位,肺纹理增粗,结合患者年轻,并且没有肝炎病史,考虑肺部感染及肝脓肿可能。此次发病很可能是肝脓肿引发的脓毒性休克,在积极液体复苏向复苏目标迈进的同时,如何针对肝脓肿可能病原菌选择合适抗生素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热病:桑福德抗微生物治疗指南》提示,肝脓肿可能的病原菌包括肠杆菌(特别是克雷伯菌属)、拟杆菌、肠球菌、溶组织肠阿米巴、肠炎耶尔森菌、肝包虫、猫抓病等;《黄家驷外科学》认为,细菌性肝脓肿最常见的致病菌是大肠埃希菌和金黄色葡萄球菌,其次为链球菌、类杆菌等,胆管源性以及经门静脉传播的大肠埃希菌最常见,其次为厌氧性链球菌,经肝动脉传播以及“隐源性”者,以葡萄球菌,尤其是金黄色葡萄球菌常见。本例患者急性起病,发病前身体健康,没有腹部不适史,起病较隐匿,先发热后上腹疼痛,一般胆源性先有腹部不适后出现发热,所以认为肝动脉源性可能性大。本例鉴别诊断及处理:①肝癌:本例超声虽提示肝占位,但急性起病,表现为SIRS,脓毒性休克,肝脓肿可能性大,但仍需CT等进一步检查;②猫抓病:患者没有近期动物抓咬史及浅表淋巴结肿大;③肝包虫:肝脏超声不支持,可进一步行CT检查;④阿米巴性肝脓肿:患者急性起病,没有长期不规则发热,没有痢疾病史,由于无法进行阿米巴血清学检查,给予甲硝唑治疗并监测大便常规。初始抗生素选择亚胺培南-西司他汀钠、甲硝唑和替考拉宁(患者肾功能损害,没有选择万古霉素,替考拉宁相对肾功能损伤小),分别针对革兰阴性菌(包括产ESBLs酶菌)、一般厌氧菌及革兰阳性菌,覆盖了可能的细菌性肝脓肿(克雷伯菌属、肠球菌、金黄色葡萄球菌)及阿米巴性肝脓肿。在病情稳定的第2天,进一步行胸腹部CT检查,明确了感染源为肝脓肿、肺部感染(图2、图3)。

2.第二阶段

在继续支持治疗的同时,针对感染源治疗

入院第4天,患者生命体征平稳,咳嗽有力,痰少,肝酶、CRP等明显改善,出现了肺部感染控制窗口期,顺利通过自主呼吸试验,停用呼吸机并顺利拔除气管插管。由于多次血培养均阴性,抗生素较难降阶梯治疗,传染病四项(乙肝、丙肝、梅毒、HIV)阴性,继续亚胺培南-西司他汀钠、甲硝唑和替考拉宁治疗。入院第11天胸腹部CT(图4)示肝右叶巨大低密度肿块,边缘模糊,大小11cm×8.5cm,密度不均,考虑肝脓肿(部分液化),同时因患者使用广谱抗生素后症状虽有改善,但每天热峰仍可>39℃,为明确病原学及治疗,第12天在超声引导下置入“S”形管(图5),抽出黄色豆腐渣样物15ml,没有巧克力或棕色物质,基本排除阿米巴,脓腔予利奈唑胺冲洗,引流后第3、4天患者仍有高热,考虑到利奈唑胺组织浓度高于替考拉宁,改替考拉宁为利奈唑胺静脉滴注后1天体温开始改善,第5~6天体温基本正常。患者在引流后第7天再次高热,因患者高热时一般状况良好,胸腹症状没有加重,全身出现痒性皮疹,同时考虑到利奈唑胺对肝脓肿可能有效,停用其他高度可疑过敏的辅助用药并予地塞米松5mg后体温持续改善,证实引流后第7天发热为药物热。第29天(脓肿引流第17天)再次高热至39℃,胸部B超及CT均提示右侧胸腔积液明显增多,考虑到仍在位的脓肿引流管途经右下胸,估计导致了右侧胸腔炎性胸腔积液,拔除肝脓肿引流管,行右侧胸腔积液引流(深静脉管),体温改善。观察至第35天,患者一般情况较好,复查肝肾功能、血常规正常,胸腹部CT明显改善,予出院。

本例患者以脓毒性休克、MODS来诊,并表现出明显的血流动力学不稳定,先救命后治病,立即按照脓毒性休克治疗指南积极开始休克复苏治疗。同时针对肝脓肿的可能病原菌选择抗生素,按外科脓肿处置原则,在肝脓肿液化后行肝脓肿穿刺引流。但在脓肿缩小,无脓液引出后没有及时拔除引流管,引起了右侧胸腔积液及感染,及时发现、正确判断引流管导致的并发症,经积极处理后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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