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女,27岁。
2005年因大量蛋白尿,外院肾穿诊断为乙肝相关性肾病,无特殊治疗。
1周前“感冒”后面部肿加重;入院当天自服泰诺林、去痛片等药物,之后感咽部发堵。入院前12小时出现呼吸困难,颜面、颈部肿胀伴寒战、高热。于2007年3月25日来我院急诊查:双眼睑、面部水肿,颈部肿胀,触痛明显,咽部软组织急性水肿,隆起、阻塞咽腔,Ⅱ度呼吸困难,血WBC4.4~5.8×109/L,Hgb76g/L,Plt35×109/L,尿蛋白(+++),RBC(+++)(满视野)。2小时前病情加重,急诊予以气管切开抢救治疗后收入ENT科。
既往体健。
查体:一般可,神清语利,体温38.2℃,血压147/90mmHg,颈部多发淋巴结肿大;双眼睑及面部水肿,颈部肿胀,触痛明显。耳鼻未见异常,气管切开术后置气管套管。结膜未见充血及苍白,瞳孔等大正圆,光反射存在,甲状腺不大,心肺腹未见异常。四肢关节未见异常。双下肢皮肤可见多发出血性皮疹(图1)。

图1
双下肢斑片状出血性皮疹
化验:血WBC2.0×109/L,Hgb75g/L,Plt65×109/L,RF99IU/L,CRP11mg/dl,ANA1∶1280,ds-DNA(IF)1∶160,ds-DNA487(ELISA),SM(+),SSA(+),SSB(+),RNP(+),ACL(+++),抗肾小球基底膜抗体阴性。C313.1mg/dl,C42.79mg/dl,MPO-ANCA33.8RU/ml,PR3-ANCA77.6RU/ml。肝肾功能正常,HBsAb(+)、HBeAg(+)、HBcAg(+),HBV-DNA(+)。尿蛋白1~3g/L,红细胞满视野。尿蛋白总量1.27g/24h。
喉镜检查:咽腔黏膜水肿,黏膜表面血管扩张,阻塞咽腔,纤支喉镜不能通过。
腹部B超:肝脾大,双肾增大,弥漫性改变;双侧胸腔积液,腹腔积液。
胸片(图2a):右肺上中叶散在小片渗出影伴右侧少量胸腔积液。
骨穿:骨髓增生活跃,各系比例大致正常,巨核细胞可见,血小板少。
诊断为SLE,狼疮肾病,磷脂抗体综合征,ANCA相关血管炎。
入院一周后转入我院风湿科,查体:体温正常,贫血貌,重病容,结膜较苍白。端坐呼吸,心率113次/分,律齐,双肺未见明显异常,双下肢水肿明显,下肢皮肤可见伴块状淤血灶。复查胸片:双上肺大片阴影,右侧胸腔积液增多(图2b)。腹部B超:腹水。外周血图片未见破碎红细胞。

图2
a.入院时胸片:右肺中部条状阴影,少量右侧胸腔积液
b. 1周后复查胸片:双上肺斑片状密度增高影明显增多,伴右侧胸水增多
呼吸科会诊除外结核感染,不除外真菌感染,气管镜检查未见气管内出血等病变;血Hgb进行性下降,最低达35g/L。
考虑为重症狼疮,病情变化急剧。即刻给予MP1.0g冲击、CTX、IVIG及输悬浮红细胞400ml,肺部阴影有所好转、食欲好转,Hgb上升到70g/L。
第三周病情反复,出现咯血,肺部阴影增多,再次给予MP冲击及CTX治疗,咯血一度好转。
但第四周第二次咯血,逐渐下肢肿加重,腹水增多。尿量1000ml左右。Cr升高达398μmol/L,血小板5.6×109/L。重复上述治疗,咯血停止。
第五周再次出现咯血,持续性,每次量约200ml,伴呼吸困难,喘憋,不能平卧。纤维喉镜查:喉部未见异常,气道下方见较多鲜血涌出。胸片双肺广泛絮状渗出性阴影。但对上述治疗反应不佳。复查血WBC14.2×109/L,Hgb58g/L,Plt47×109/L。PT,APTT正常,FIB1.3g/L。Cr161μmol/L,ANCA转阴,但血小板无回升。
虽经呼吸科、ENT科、血液科、肾科、协和医院会诊,病情仍逐渐恶化,全身水肿,肾功能下降,由于HBsAg(+)、WBC8.8×109/L、Hgb58g/L、Plt23~10×109/L,但未能做透析。终因出现反复四肢抽搐伴短暂嗜睡及右半身肢体活动障碍,考虑为癫痫发作、脑出血、狼疮脑病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