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男性,潮州人,62岁。
主诉:食管癌根治术后2年,反复吞咽困难1个月。
现病史:患者2006年3月因“下段食管腺癌”在当地医院行“食管癌根治术”,术后未予放化疗,后因“食管-胃吻合口瘘”再次手术(具体术式不详),术后再次出现吻合口瘘,于2007年在外院行“食管带膜支架置入术”,术后出现间歇性吞咽困难,食管造影示“支架上端食管纵隔瘘”。2008年3月在我院再次行“内镜下食管加膜支架置入术”。2008年9月始患者又出现吞咽困难,伴胸骨后及背部疼痛,体位改变时明显,胃镜检查示“支架上端肉芽样肿物增生,堵塞支架入口”,先后两次在我院消化内科行食管增生肉芽组织高频电切术+氩离子电凝消融术,术后病理示黏膜慢性炎症、食管鳞状上皮增生。3天前患者症状复发,在我院门诊行食管造影示支架上端食管狭窄,未排除肿瘤复发,遂于2008年10月27日入我院食管胃肠外科治疗。近半年来患者精神胃纳差,无畏寒发热,无咳嗽、咳痰,无呕血、黑便,大小便正常,体重下降6kg。
既往史:否认高血压病、冠心病、糖尿病等病史。
个人史:无异常。已婚已育。
家族史:无家族遗传病史可查。
体格检查:T、R正常,P80次/分,BP117/73mmHg,体型消瘦,神清,全身浅表淋巴结未扪及肿大,左侧胸部第7肋间见斜行手术瘢痕,双侧呼吸运动度一致,双肺叩诊音清,呼吸音清,未闻及干湿性啰音,心率80次/分,律齐,心脏相对浊音界叩诊无扩大,未闻及病理性杂音,腹部无压痛,余未见异常。
辅助检查:胃镜、上消化道造影如下(图1)和(图2)。

图1 放置第2枚支架前(A);放置第2枚支架(B);放置第2枚支架后3月(C);内镜下电切及消融后(D)

图2 术前食管造影示支架入口狭窄(A);支架下段位于残胃内(B)
初步分析:患者老年男性,食管腺癌术后反复吞咽困难。根据食管造影及胃镜检查,吞咽困难主要系食管狭窄所致。狭窄原因考虑有:①吻合口瘘及食管支架导致吻合口瘢痕增生;②两个食管支架重叠、变形;③不排除食管癌术后复发可能。患者门诊食管造影疑有食管癌术后复发,因此入院后需首先明确有无肿瘤复发转移,如局部复发或区域淋巴转移可考虑再次手术,如广泛转移,手术切除意义不大;如无肿瘤复发,患者行肉芽组织电切及消融术疗效差,且第3次放置食管支架难度大,患者也表示不接受,故可能需手术切除病变食管。但考虑到患者术后吻合口瘘,食管周围粘连严重;两次放置支架导致需切除较长食管,手术难度极大;且患者体型瘦小,术前存在营养不良,术后易出现心肺并发症,手术风险较大,因此下一步治疗是否选择手术需要慎重考虑。
入院后患者肿瘤标志物检测皆正常;CT检查显示食管下段管壁明显增厚,局部管腔闭塞,膈下及纵隔淋巴结肿大,考虑食管癌术后复发。为明确诊断,行PET/CT检查,结果示支架上缘及纵隔内、膈下淋巴结异常放射性浓聚灶,考虑术后局部复发及淋巴结转移,食管下段腺癌术后复发并食管梗阻。为制订进一步治疗方案,进行了多学科讨论:放射科阅片后考虑患者术后局部复发伴区域淋巴结转移可能,伴有食管狭窄;病理科会诊患者首次手术切除标本玻片,证实为食管腺癌,此外入院前两次内镜电切标本均为食管鳞状上皮增生,伴炎症反应;消化内科认为患者已放置两枚支架,目前存在支架移位,不宜第三次放置支架,而行肉芽电切或消融术极易短期复发,如确实无法手术可考虑再次内镜下治疗;化疗科认为患者第一次手术后未行化疗,目前考虑复发,但无病理学证据,且患者食管严重梗阻,并已放置支架,不适宜行放化疗;ICU、麻醉科、心内科等会诊后,评估患者心肺功能可耐受手术;我科认为虽然患者再次手术难度大,但为潜在可切除性食管癌,且患者病情特殊,非手术治疗难以解除患者食管梗阻,此外患者家属亦要求手术治疗。多学科讨论决定的下一步治疗方案:手术治疗。遂予完善术前准备,包括肠外营养支持,于2008-11-07在全麻下行左胸腹联合切口食管中下段切除、弓上食管胃吻合术,术中探查见左侧胸腔广泛粘连,主动脉弓下3cm至食管胃吻合口上2cm食管变硬,与周围组织致密粘连,左肺门见多枚肿大质软淋巴结;用超声刀分离食管与周围组织直至弓上,并清扫肺门淋巴结,过程中致左支气管穿孔,予可吸收线缝合修补;游离胃,清扫第1、2、3、4、7组淋巴结;分别于主动脉弓水平及原食管胃吻合口下方1cm切除食管,合计切除中下段食管约15cm长,吻合器行弓上食管胃吻合,术中放置空肠穿刺营养管。术后患者恢复顺利,第17日出现横结肠扭转,经内镜治疗解除。术后病理示食管黏膜慢性炎症,伴炎性肉芽组织形成;肺门及胃周淋巴结呈反应性增生。
最后诊断:食管下段腺癌术后及双支架置入术后增生性狭窄。
痊愈出院,1月后又出现横结肠扭转,经内镜治疗解除,上消化道造影示食管支气管瘘形成,但患者无咳嗽、发热等,随访2年,患者一般情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