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男性,57岁,河北人。
主诉:上腹部疼痛2个月,黑便1月余。
现病史:患者2个月前起出现上腹部疼痛,呈持续性隐痛,与进食无明显关系,无阵发性加重,无恶心呕吐,无反酸嗳气,1月余前起开始出现排黑便,柏油样,偶有水样便,无鲜红色血便及黏液便,无里急后重感,伴面色苍白、乏力以及明显消瘦,近3个月体重下降约20kg,无头晕,无心悸气促,无恶寒发热,无咳嗽咳痰,为进一步诊治,拟“消化道出血”收入消化内科。
既往史:无消化道溃疡、肝炎病史。
个人史:河北人,长期生活于广州,生活和居住条件可,无疫区接触史。吸烟30余年,1~2包/天,不嗜酒。
家族史:无肿瘤家族史。
体格检查:T、R、P、BP正常,体型稍消瘦,神清,面色苍白,无肝掌、蜘蛛痣,浅表淋巴结未发现肿大,心脏查体未见异常,双肺呼吸音清,右上肺呼吸音减弱,叩诊浊音,上腹部压痛,无反跳痛,肠鸣音活跃,无移动性浊音。
初步分析:患者中老年男性,因“上腹部疼痛2个月,黑便1月余”入院。症状上以“上腹痛、黑便以及消瘦”为主要症状。从消化道出血方面考虑,定位方面初步考虑上消化道来源。患者既往无明确溃疡病史,无服用非甾体类药物史,无肝炎或肝硬化临床表现,结合患者消瘦、持续隐痛,无呕血,诊断上首先考虑上消化道肿瘤并出血;但需要排除消化性溃疡出血、出血性胃炎、肠道特殊炎症疾病、门脉高压症并食管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出血以及下消化道出血。
入院后完善相关检查,血常规:白细胞计数7.9×109/L,中性粒细胞百分比80.6%,血红蛋白65g/L;生化:Na+124mmol/L,K+3.83mmol/L,Cl-94.1mmol/L,Ca2+1.66mmol/L;大便潜血4+;AFP、CEA、CA-199、CA-242、CA-125均未见异常;胃镜未见胃十二指肠溃疡、肿瘤、食管胃底静脉曲张以及积血,可排除十二指肠水平部以上消化道以及胆道出血;结肠镜检查未见异常,可排除回盲部以下出血;出血定位于小肠。进一步行小肠镜检查提示:空肠上段肿物并糜烂出血,考虑空肠上段恶性肿瘤,远端未能通过,病理提示:分化差的恶性肿瘤,免疫组化Vim(+),CK(+),CK7(+),TTF-1(+),符合未分化癌。至此时出血部位及原因明确;但完善检查过程中,胸片提示右上腹肿物,而胸部及全腹CT增强扫描:右肺上叶中央型肺癌并少许阻塞性炎症,部分包绕右下肺叶动脉及奇静脉,空肠可疑肿块影;究竟肺部肿物与小肠未分化癌有何关系,哪个才是原发灶?还是身体其他部位存在其他病灶?患者行全身PET/CT检查提示:右肺上叶巨块型环形高代谢病灶及腹腔内小肠区多发高代谢病灶,纵隔及腹膜淋巴结转移(图1);同时行支气管肿物活检提示肺低分化癌,Vim(+),TTF-1(+),CK、CK7弱阳性,肺来源大细胞未分化腺癌可能性大,免疫组化比较提示与小肠肿物同源。诊断为肺大细胞未分化癌并小肠多发转移。肺部肿物包绕右下肺叶动脉及奇静脉,侵犯纵隔,并远处转移,无法根治性手术,治疗上给予静脉酚磺乙胺,肌注蛇毒血凝酶、维生素K1等止血,输注浓缩红细胞及新鲜冰冻血浆补充凝血因子,纠正电解质紊乱以及营养支持治疗同时,一般情况好转,PS评分达2分,给予CP方案化疗(环磷酰胺+顺铂);患者持续解黑色烂便,每天1~2次,每次100~300g,血红蛋白不能维持,予多次输注浓缩红细胞;期间于第一期化疗第14天,患者出现高热、咳嗽咳痰,血白细胞计数0.68×109/L,痰培养检出少量酵母样真菌,考虑Ⅳ度骨髓抑制并肺部真菌感染,给予保护性隔离、使用氟康唑静滴、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皮下注射8天后,患者无再咳痰,体温及血象恢复正常。考虑患者空肠起始段转移病灶持续性出血,保守治疗无效,遂予气管内全麻下行剖腹探查术,术中见:腹腔内约300ml黄色腹腔积液,小肠系膜多发肿大淋巴结,其中较大约10cm×8cm大小,侵犯空肠起始段,并见肿瘤破裂、穿孔并出血,与横结肠近脾曲段粘连,小肠系膜及腹膜后多发肿大质硬淋巴结,融合固定,考虑肿瘤无法根治切除,予切除空肠起始段病灶所累及肠段,远近段空肠端端吻合,远端空肠造瘘术;术后给予全胃肠外营养支持3天后,肠鸣音恢复,肛门有排便,改予空肠造瘘管肠内营养支持;术后第7天起患者无再排黑便,大便逐渐成形,色黄,潜血提示+;术后2周,患者伤口愈合拆线,大便潜血转阴,半流饮食无特殊不适。

图1 PET/CT结果
最后诊断:肺大细胞未分化癌小肠多发转移并消化道出血。
消化道出血控制后,一般情况好转,PS评分2分,由于经济原因,患者暂拒绝继续针对肿瘤行综合治疗,要求先行出院。出院后1月复查。